没有星星的闪烁,也没有明月的相思, 仅仅是极远处依稀的路灯,寥落而偏执地闪亮着, 屹立在夜色中的河滩边,举目四望,夜是彻底的。
“回去吧。”飘渺的话语冥冥中从天宇的缝隙坠落于耳际,恍若在做哲学的暗示:“知足常乐。”
前方茫茫,路,不知在何方。而归去,则意味着灯影、温柔缱绻,意味着丽语莺声,清润可人。
我徘徊着,默想着。很久很久以来的那种关于生死的困惑又开始梦一般在心波中徘徊。飞扬、飞扬,心在呐喊,在挣扎。
低头,蓦然发现脚下生长着一撮小草。它们紧挨地面,在夜风无止境的咆哮中。若小于强悍,也许本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界限。
我攥紧拳头,义无反顾地走向沙滩,向它另一边的水带摸索着走去。 风更加狂怒了,为我这不驯服的生灵。风来着狂沙,一次次向我俯冲、恒撞、挤压。我像瑞急河流中的一叶扁舟被巨大的潜流戏虐一般,累累切切地侧身前行,细沙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、身上、鞋里积聚。脸,刀刮似的剧痛。
脚步依然向前。岸,已渐渐远去,最终轮廓也被夜吞没。涛声,却愈来愈清晰。引着我寻声而行。 终于,我抵达水边缘的一座小岛之上。蓝色的忧郁、苍白的焦虑、伶仃的孤苦,这一切的情绪在河面上吹来的明朗而劲的风中烟消云散。
心胸徒然开阔起来。张开双臂,叉开腿,我骄傲地迎风立着,吸纳着倾心于雄浑. 不再迷茫,不再惶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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